纪茴枝想了想道:“那你让人找支炭笔给我。”
梅五郎没有多问,让人把炭笔拿了过来。
纪茴枝转头朝贺流景看去,“殿下,你刚才说你只要一刻钟就能解开这个‘笼中取珠’,你看了这么久,肯定已经知道解法了吧?”
“你想做什么?”
纪茴枝接过炭笔,随手抽出绣帕,“你说我画。”
“……你画?”
“嗯。”纪茴枝头也不抬地催促:“你赶紧说每步应该怎么解。”
贺流景不为所动的瞥了她两眼。
纪茴枝无奈抬头,一双美眸朝他眨了眨,“殿下是要枝枝向你撒娇才肯帮忙吗?”
“……”贺流景沉默片刻,还是怕了她的小拳拳捶胸口式‘撒娇’,徐徐说了起来。
梅五郎站在一旁有些惊讶。
外面的人谁能想到,他们私下相处竟然是这般模样。
梅五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纪晚镜。
纪晚镜正眼中满是妒恨的盯着纪茴枝,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让他有刹那的陌生。
纪茴枝动作飞快的将解锁演示图画好,交给贺流景检查,“你看看对不对?”
贺流景略微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绣帕:“你这是……”
绣帕上用炭笔画着几幅简单的小图,放在一块竟然是全部的解锁过程,这些小图结构清晰,线条直顺,一看就是常年作画的人才能画得出来的。
这种画法既新颖又见所未见。
他想了想,觉得工部挺适合这种画法。
绣帕上带着淡淡的萱草花香,萱花院之所以叫萱花院,就是因为院落里种着许多萱草花,纪茴枝在里面住久了,身上也沾上了淡淡的花香。
贺流景回过神,将绣帕递回去,“画的都对,原来你会作画。”
纪茴枝手托腮看着他,“是不是打脸来的太快了?”
“什么叫‘打脸’?”
贺流景总觉得这个‘打脸’不是单纯掌嘴的意思。
纪茴枝微微一笑,接过绣帕,“就是你现在想起自己刚才说我不懂画时的感觉。”
贺流景想起自己之前的言论,一阵沉默。
……懂了。
纪茴枝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窃笑了一声,转头朝朵朵招了招手。
朵朵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纪茴枝把绣帕交给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香柱已经接近尾声,只剩短短的一截。
梅舒雪面色苍白,心如死灰看着手中的鲁班锁。
黄闻冷笑起来,眼中带着一抹得逞的快意。
梅舒雪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黄闻得意的样子,眼前阵阵眩晕,豆大的汗珠从颊边落下。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这辈子都完了。
她将嫁给一个恨她的人,日日被折磨,成为黄家继续威胁梅家的工具。
梅舒雪手指用力攥紧鲁班锁,这种疼痛才能逼迫她冷静。
她努力呼吸着,忽然感觉有香气靠近,一双柔软的小手拿着绣帕在她脸颊擦了擦。
朵朵趴在桌边踮着脚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姑姑,枝枝姐姐让我给你擦擦汗。”
梅舒雪看着小侄女澄澈的眸子,眼眶倏地红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这些恩怨在她这一代结束也好,也许她该认命,至少不能再牵连朵朵这一代。
梅舒雪用力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她身为梅家人,就算输也不能输的太难看。
梅舒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接过绣帕,“姑姑自己来。”
她拿着绣帕,低头间发现绣帕上画着一些图样,她愣了愣,细看之后,眼中焕发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梅舒雪稳住心神,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朝纪茴枝看了一眼。
纪茴枝朝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梅舒雪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垂下眼睫,飞快将绣帕上的解锁过程记在心里,然后假装弄洒茶杯,将绣帕染湿,让丫鬟连同绣帕一起收拾下去。
她瞟了一眼即将燃尽的香炷,掐准最后的时间一环环解开鲁班锁。
黄闻态度从游刃有余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本来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此刻却一点点坐直身体,牢牢盯着梅舒雪手里的鲁班锁和那柱香。
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梅舒雪手指动作飞快,咔哒一声,成功拿到了那颗鸳鸯珠。
黄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不可思议的站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
梅舒雪拿出那颗雕刻着鸳鸯的红珠子,在阳光下细细看了看,然后缓缓攥在手心里,抬起头看黄闻。
“为何不可能?是因为你早就已经打听过,知道我从来都不玩鲁班锁么。”
黄闻没有否认,“你明明不会,怎么突然就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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