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道。
谢云朔没有松手,眼神?里甚至是困惑的:“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你是觉得我万事都能由你,想进就进,想退就退……”
“又或者,你眼中的兄妹,就是可以做这种事的?”
他是无心之言,然而?却正?好?戳中了薛嘉宜此刻心底最隐秘的痛处。
她?当然知道,薛永年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为的就是要挟她?。
可就算薛永年是在骗她?,所有的谎言,却也建立在可以成真的基础上。
朱婉仪身怀有孕的时候,故太子、朱家都还未出事,薛永年即便?是装,也不可能对妻子毫无关心。
即使?郎中无法从脉象中确定,孕妇的腹中到底是几个孩子,可随着月份渐长,又怎么?会完全分?辨不出来?
而?从薛永年后来平步青云的速度来说,他定是早早在事发前就已变节。他若真察觉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又怎会不做鬼?
想到这儿,薛嘉宜心怀惴惴、神?色微晃。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该如何言说,自己?可能是他的亲妹妹,他有可能……和自己?真正?的血亲苟合了,叫他日后回忆起他们的过去?,心里只剩下恶心?
她?不敢去?求证,心里甚至有一个可耻的念头在叫嚣,鼓动她?把这件事忘掉,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是浮现在她?心头,薛嘉宜不再挣扎,任凭谢云朔攥着自己?的手腕,闭上了眼。
明亮的阳光打在她?的眼皮上,即使?紧闭着眼睫也觉得眼前一片恍然,她?有一瞬出神?,说出口的话,却没再心软。
“这两?天,我想清楚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冷:“若非你有意诱哄,我不会说出那些话。”
“见?过母亲后,我想通了,我不该与你继续这段不伦不类的感情。”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味。
谢云朔定定地看着她?,没忍住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唤她?名字:“薛嘉宜。”
日光下,扑朔的长睫好?似蝶影,她?颤颤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男人死死地盯着她?,眼底似是微红。
“你有没有觉得……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薛嘉宜难过极了,她?偏开脸,轻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认错认得这样轻易,也不知是酝酿了许久。
谢云朔缓缓松开了紧扣在她?腕间的手,眉眼凛漠:“你当真想好?了?”
薛嘉宜抿了抿唇,忍下眼底湿意,低声道:“抱歉……如果我还能做什么?弥补你的话。”
她?仰着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纯粹,仿佛真的在思考,能拿出什么?来补偿他的感情。
谢云朔忽然觉得很好?笑。
“弥补……”他轻哂一声,只问道:“我想要的,你能给吗?”
薛嘉宜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谢云朔没有回答。
薛嘉宜明白了。
她?垂了垂眼,细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细碎的阴影。
“抱歉,是我的错。”
“我会离得远远的,不会再影响你。”
谢云朔注视着她?,戳破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怕影响我,还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她?的眼睫倏然一颤,显然是叫他说中。
谢云朔眼底有一瞬晦暗,旋即却像卸掉了什么?包袱一样,轻缓地叹了口气:“你不必有这种担心。”
他下颌微扬,任凭日光将视线照得模糊不清,“母亲临终时的交代,我不会忘。”
……
于薛嘉宜而?言,这是一场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意料之外的是谢云朔的反应,他还算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薛嘉宜想,也许她?对他而?言,本就只是一点执念、一点失去?血缘牵系后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她?几次三番地踟蹰、后退,便?如他所说,和玩弄他的感情也没什么?区别,他大概已经失望了。
她?退还了那块还没焐热的令牌,离开了他的王府,没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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