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项耕回了条语音,“谢谢许哥。”
这声谢谢是真心的,他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们车间里,学历最低的也是大专,也可能有更低的他不知道,但业务能力都很强,他能进来确实是走许镜城给他走后门无疑了。
许总许总许总……
回完之后项耕一直在心里默默念叨,就怕万一在别人面前说吐噜嘴就麻烦了。
许镜城是好人,不管他最开始有什么想法,即使暗示过,但没出过格。自从遇到程毓以后,接触到的大多是很好的人,自己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还是因为程毓。
许总许总许总……许许许……毓毓毓……程毓程毓程毓……
程毓就是他膨胀得都快熊熊燃烧的一颗大福星。
大福星应该已经睡觉了,照片发过去了,没收到回复,项耕又等了几分钟才回宿舍。
屋里没拉窗帘,姜明翻了个身朝着阳台那边,几乎听不到什么呼吸声。
项耕坐到床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一辆辆开过的汽车,跟稻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只在上高中的时候,跟李元飞来过两次。
第一次来,在接近城区的时候,远远地看着薄雾里的高楼大厦还有缓慢转动的巨大摩天轮觉得跟到了异世界一样。高架上密密麻麻的车像装了驱动的火柴盒,镇上也有很多车,但跟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在尘埃里左突右挡而无鸣鸢,一个后载青旌而涤荡江流。
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城市的夜景,跟李元飞来也是偷偷来的,晚上要是不回家,他爸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项耕叹了口气。
不怪许镜城说他装,确实装上了,也不知道拽的文对不对。
不过,不管尘埃还是江水,他知道,都不容易。
程毓还是没有信息发过来,折腾了一天,项耕也确实累了,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这床跟小院的床差不多大小,但看起来要高级一些,可能也是许镜……不,许总,许总许总许总要求换的,垫子不厚,很舒服,枕头也挺舒服的,软硬适中,太硬了不行,太硬了蛋壳容易磕坏了。
蛋壳。
蛋壳!
在即将睡过去的时候,项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柜子那儿项耕才发现拖鞋穿反了,换过鞋后,他小心地把箱子搬了出来。
房间里有个小冰箱,不过没连着电。
怕吵醒姜明,项耕没去动冰箱,现在气温低了,鸡蛋在外边放几天也不会坏,等明天跟姜明商量商量再说。
项耕解开绑在箱子上的绳子,扒拉开上面一层稻壳,用指尖戳了戳露出头儿来的几个蛋壳。鸡蛋码得很整齐,埋在厚厚的稻壳里,一层看上去有二十多个,下面应该还有一层。
戳完后,项耕又小心地把稻壳盖到上面,盖到最后,发现最边上挨着箱子的地方有个凸起来的尖角。
项耕捏着那个角慢慢往外拉。
太好了,是他没收下的那个红包。
程毓这个大傻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儿。
万一见识了大城市里的声色犬马他再也不把这个满大街都有的程毓放在眼里了怎么办?
想哭。
项耕吸了下鼻子,还没等哭出来,又在陷下去的稻壳下面发现了另一个盒子。
白色的,比红包大很多。
要是用钱把这个盒子装满,能装好几万,程毓他不过了吗?
项耕把稻壳扒拉到旁边,最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
手机盒。
项耕吹了吹上面的渣儿,把盒打开了。
太好了,不是钱,真的是手机。
漂亮的,黑色的,新手机。
手机下面压着个小纸片:你孙姨送的,怕你不要,让我转交给你,我也怕你不要,就只好给藏这底下了,鸡蛋都擦干净了,没沾屎,别矫情,那鸡跟你似的那么爱干净,下蛋也没沾过屎。
后边还有一句,比上边写得乱,可能是后来放进去之前临时写的:鸭蛋也没屎。
项耕笑了一下,不小心喷出来点鼻涕。
想多了,如果是别人送的,他肯定不会要,但孙淑瑾送的,多贵的东西他大概都会收下。
当然也不能太贵,嫁妆太贵,他以后很容易失去话语权。
这回项耕是真的哭了出来,又不敢出声,只好把脸埋在胳膊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半天他才抬起头,把箱子重新绑上,把红包和手机收到床头的柜子里锁好。
这一宿项耕没怎么睡踏实,总在做梦,一会儿是掉水里上不来,一会儿是稻子收不完,还梦到放在谷仓里的稻谷发了霉,程毓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项耕还在欢呼:“太好了,这么显老除了我没人要你了。”
没高兴太久,项耕就被手机的震动声给震醒了。
是程毓,项耕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那边儿的姜明一动不动,还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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