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阿魏一看,是那个大学生又要请自己吃饭。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执着。
……
信息发出去,陶山奈把近期的档案盒签子都贴好,又接了好几个客户电话,才有功夫站起来到水房打杯水喝。
小城市的公司规模又不大,根本没有像样的茶水间,只有一个小间放着一台净水机,净水机的滤芯已经很久没换过了。打出来的水表面已经能看到少量的水碱。陶山奈和同事们向主管反映过,宋仁青说:已经联系净水机公司了。
这句话一说就说了大半年。到现在陶山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人再催过,只能欺骗自己:凑合着喝吧。
陶山奈发呆。被裤兜里突然震动的手机吓了一跳。
许阿魏:不用
陶山奈捉摸着怎么继续对话,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就势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舌头上钻心的疼让他“哇”一下吐出水来,手上一滑,杯子砸在地上,稀碎。
舌头又麻又疼,上颚烫起一层皮。陶山奈急忙到一旁的自来水龙头下含了口冷水。
墙角放着徐阿姨的保洁车,车边挂着扫帚和灰斗,他满嘴的自来水鼓着腮帮,把杯子的碎片扫进灰斗。
“山奈,你没事吧?”
咕咚
突然冲出来的高欣,吓得陶山奈喉间一紧,嘴里的自来水轻车熟路找直奔了五脏庙……
今天真寸,喝冷水都塞牙。
他朝来人摆摆手:“不小心打了杯子。”
“哦哦,那你小心点。”高欣拿起墙角的墩布,帮陶山奈擦干地上撒的热水,抬眼看向他:“山奈你一会下班能不能捎带我去城西的如意轩酒店,我同学结婚请客。”
陶山奈还在耿耿于怀自己吞的那口自来水,听到高欣的话无暇思索:“好,没问题。”
然而直到他带着高欣坐在车上,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顺路捎带,而是专门送人一趟。因为他家和酒店的方向相反……
可已经答应人家,他又不能拒绝,只好尽量故作轻松地和高欣闲聊着,把人送到目的地。
下了车的高欣叫住了陶山奈:“你等下。”
陶山奈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好停车等待。
不多时高欣从酒店出来拿了一个红色的纸盒放在陶山奈副驾坐上。
“我同学的喜糖,沾沾喜气,谢谢你送我来!”
简易的纸盒子,上面画着q版卡通新郎新娘,笑得可可爱爱。陶山奈愣怔片刻,才学着图上的小人眯眼笑笑:“我走了。”
陶山奈把车开上主路,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这么计较。摇摇头决定把这事忘了。毕竟高欣在工作上也多多少少帮过自己,就当还了恩情。
返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经过文胜街大十字口那家装修的店铺,陶山奈车子过来刚好赶上绿灯要变黄灯,他下意识加速,车子过了线,再抬头信号灯竟然已经红了。
这究竟是不是闯红灯了?拿到驾照以来,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了完了,六分要没了。
“嘭”
车子压过什么东西,随即车轮在行进过程中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陶山奈下意识抓紧方向盘,车身上下颠簸得厉害,很明显是有东西扎在车轮上,跟着一起往前走了。
车子还在往前行进,陶山奈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尽最大努保持镇静,但他实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害怕极了。
他脚踩在油门上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车子走得越来越重一颠一颠,轮子发出嗡嗡的响动。颠簸中,陶山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颠出胸腔。
紧接着,车子发出“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速度越快响动越快。胎压报警灯又亮了。
轮胎开始漏气了!
盛夏的暑气在傍晚依然难消,但陶山奈后背一片冰凉,他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保持车子走直线。但他压倒的东西一直别在轮子上,让车子走起来一颠一颠。晚高峰的路上,他速度慢点已经有车在按喇叭催他。
这让他更加慌了神。
没开出一会,那个“粘”在轮胎上的东西好像掉了,可还没轻松一会,车子方向开始跑偏。方向盘沉得陶山奈抓不住拉不动,他几乎用尽力气才勉强可以让车走直线。
陶山奈满脑子是车轮的嗡嗡声、胎压警报声,以及他自己崩溃而快速的心跳声。太阳穴突突跳着,眼眶子急得喷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车子眼看要经过下条街的小路口,他艰难地在简易红绿灯处停下。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双深邃认真的眼睛,许阿魏!
一旦想到这个人,陶山奈脑子里就只剩一句话:
阿魏救命啊!
绿灯一亮,陶山奈毫不犹豫,用力转动方向,轰着油门拐进了经纬三巷。
拆胎机慌张
傍晚,建斌汽修门前已经没了等待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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