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的由头是为以后嫁五娘子准备,可是怎么不叫其他几个姨娘呢?
三姨娘被送去太原老家,二姨娘忽然要潜心向佛,每日里缩在小佛堂不出门,大姨娘虽然禁足期满后被放了出来,但之后总是谨言慎行不怎么说话。
这背后据说都有五娘子和四姨娘的手段。
府里上下就对母女俩越发敬重,五娘子也隐约成为了后宅除太太之外的第二人。
四姨娘与顾一昭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将从前卢家的嫁妆单子寻出来,与青筠阁的丫鬟们一起清点,确保每样都没少。
这里面还有大半落在太原老家,需要打发大姐生母的奴婢前去清点。
第二块大项就是祖母添妆。大姐是祖母亲手抚养长大的,情分自然比其他人更重,因此太原那边早早就送来了一船又一船的添妆。
生母奁产、祖父母馈赠,剩下一项就是顾介甫张罗了。
顾家给每个小娘子的田产是一百亩水田,商铺是没有。
太太和顾介甫商量一番,定出了五千两的嫁妆份额,还叫身边人隐约透出口风,说嫡女三千两,庶女两千两。多给大娘子两千两,是因为她是长女,又丧母,所以由家里私账补贴了两千两。
大姐姐的嫁妆就从这五千两里面支出,除了家具是寻找相熟木匠打之外,什么衣服首饰、金银器皿都从里面出。
顾一昭和四姨娘忙得团团转,既想让大娘子的嫁妆看着体面,又想落着实惠。
四姨娘索性拿出斤斤计较的本性,叫全城的铺子掌柜都拿一份报价过来,自己对着报价单翻来覆去比价,发誓要买到性价比最高的货物。
煨芋居的屋里屋外,就到处张贴着小纸条写的商品价格:什么蜀锦、云锦、蚕丝被、轻罗纱……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大姐姐自己却不怎么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只是默默做事。
其他姐妹说大姐是稳重惯了,只有顾一昭知道缘由。
大姐挂在书房里的那幅画早就画成了一大张,连整个沿海都填满了,单看沿海那些个卫所的名字,就知道仰鹤白跑了多少个地方。
而卧波阁里,大姨娘正蹙眉听下人禀事。
“什么?”大姨娘疑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您没听错,姨娘,庶女两千两,嫡女三千两,大姐儿五千两!”绿依小声说,“我听听松堂的小丫鬟磕牙,还说家里女儿家众多,单是每人两千两都要一万四千两,再加上两个嫡女,就得花出去两万两千两银子,也是好大一笔开销呢!”
好多人家的家底都没有两万两呢。按照顾家做派也就是孩子太多了才这么省着花销,若是只有三四个孩子,估计各个都得过了五千两银子!
大姨娘攥着手帕,丝毫没听见她说的话,只反反复复核算着金额,半响咬牙切齿冒出一句:“给大娘子多倒也无所谓。”
给曼宁最多府里上下都没意见:她平日里待人和气,不争不抢,温和中正,对每一个妹妹都和颜悦色,发自内心温柔照顾。谁没受过她的恩惠?
可是说庶女比嫡女少一千两,就让大姨娘有些坐不住了:凭什么?
她自己有两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女儿们的嫁妆越多越好。
她眼珠子一转,已经想出了主意,吩咐奴婢:“给我梳妆。”
梳洗停当后她去了喜樱娘子那里。
喜樱娘子是个老实人,原本带着两个女儿挤在东北角挹秀台背面的一排房舍里,平日里被挹秀台挡住,诸人见都见不到。
还是顾一昭开口求了太太,说背阴北面不利于小孩长个子,就让喜樱娘子带着两个女儿搬到了向阳面的沁芳渠。
大姨娘就觉得喜樱娘子是个势利眼,跟五娘子交好靠着五娘子的恩惠才在府里有了立足之地。否则老爷厌弃她成这个样子,又怎么会给她大房子?
喜樱娘子见了大姨娘,满脸惊讶:“大姨娘,怎么想起来来了我这里?”
“常日无聊。”大姨娘满脸亲切,春风满面,像是小户人家温柔和煦的少妇,“太太那里不敢打扰,二姨娘又潜心念佛,所以来寻妹妹坐坐喝喝茶。”
这话说得也对,喜樱娘子就放下戒心,笑着叫丫鬟上茶。
沁芳渠里流水潺潺,枫叶飘落,很有几分秋景明艳之感。
大姨娘东拉西扯说些儿女养育琐事,还拿起手里的荷包逗弄两个四五岁的小娘子,惹得院子里时不时飘出小孩铜铃般的天真笑声。
眼看两人越发亲近,大姨娘就随口不经意道:“这回大姐儿成婚,我打算给她添妆一对金挖勺,不知道妹妹添妆什么?”
喜樱娘子点点头:“我打算送一副手绣的四季屏风。”,她略有些羞涩:“我没什么银钱,只有时间多,绣一个一人高的四扇屏风,也算是我的心意。”
“妹妹有这心就已经很不容易,你一人拉扯两个小娘子,以后还要给她们攒嫁妆,不容易呢。”大姨娘开口。
喜樱娘子没明白大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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