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饼是顾承辉前两天早上刚烤的,但近日多雨,草饼不再酥脆,尝起来又潮又烂,一如沈医生的心情。
沈星远嚼着受潮的草饼,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误打误撞变回人后,满心只剩下好好重新做人,还从来没想到会变回去。
现在变成兔子,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吃完一个草饼,仍觉得很饿,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他起身蹦跳两步,用头拱了拱李从夏。
李从夏抱起他,沈星远抬头看去,李从夏眼圈有些青黑,眼白泛着血丝,显然没有睡好。
“你这个馋嘴巴,这么潮的草饼还爱吃。”李从夏摸出第二块,打开吸油纸,掰一小块下来放自己嘴里,剩下大部分放到沈星远嘴边,“吃吧,这块没潮。哎,真香。”
李从夏吃草饼上瘾,又往嘴里丢了两块,零食盒子空了。
沈星远:“?”
什么人连兔子的草饼也抢?
沈星远抓紧时间吃完,脑力得到有效的补充。
好好地理一理变兔子和变回人前后发生的事。
他第一次变成兔子,是因为被人用锐器蓄意伤害。
第二次的变化,变回人之前,雪球的身上沾了凌朗做手术后动物的血液。
第三次,重新变回兔子,很可能是因为碰到顾承辉手上的伤口。
三者的共同点是血,但他变回人后也做了好几台手术,手套和手术服上也沾到过血,为什么会没事?
第一次和第三次,他全程都在场,发生了什么,记得都很清楚。
唯独第二次……
沈星远使劲地回忆当时的情景。
凌朗抱起他,凌朗和他说话,大狗的血液从防水的手术帽落到他耳朵上……
后来他在健身房见到凌朗,凌朗说那只狗——
出车祸的金毛,被碾压的四肢,被碾压……
受到外伤?!
他需要的也许是直接接触皮肤的受害者的血!
一瞬间,沈星远的心跳慢了一拍。
他从李从夏的怀里挣脱跳下,抬头望去——
李从夏的上臂有一条新鲜的伤疤。
沈星远刚醒来时,听李从夏和人打电话。
李从夏今天清晨从疯狂的私生粉手里保护明星负伤,赶回来给雪球梳毛,还没来得及包扎。
沈星远一个借力,从李从夏的手掌蹦到他肩头。
他定了定神,竖起靠近李从夏手臂的长耳,重重地撞向那道伤——
“别乱动!”
李从夏反手捂住雪球,不让它掉下来摔到。
几乎是三瓣嘴和耳朵尖触碰到血液的同时,沈星远的脑子里嗡地炸开了。
眼前的色彩重新变成单调的黑白青,身体有种上升的感觉,忽冷忽热,却比前两次好受很多。
……
来查看的医生惊讶道:“睡了一个晚上就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沈星远坐了起来,全身上下都没有异常,只是感觉有点头脑发热。
他双手撑起身体后,按上饿到发痛的胃,看到了病床旁坐着的顾承辉。
顾承辉热情洋溢,又自来熟,和谁都能聊两句。
但住院医生走时,他什么也没说。
顾承辉正在削一只苹果。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带着沉闷的红痕,手中的刀缓慢地匀速地把果皮削成一条比血液还均匀的红色丝带。
他只看了醒过来的沈星远一眼,就低下了头。
削完苹果,顾承辉切下一块,在沈星远等待的眼神里,放到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沈星远瞬间感觉,顾总被兔子穿了。
但这应该不是被穿了,是生气了。
联想到刘念念说的灵魂气味和形状,沈星远心头微微发疼。
作为各项学科都必须触类旁通的外科医生,他又怎么不知道——
无论刘念念描述之下的“巨大的黑狗”,还是顾承辉手腕上平行的创伤,都是抑郁的痕迹。
他的饲主没有深陷其中,至少在沈星远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出来。
沈星远所看到的顾承辉,拥有完整的灵魂,就连灵魂的裂缝,都被顾承辉自己悄悄藏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好。他是个很坚强的人,懂得自爱与爱人,值得拥有最好的事业、最好的友谊和最好的爱情。
而不是在一个性格沉闷的普通人身上浪费时间。
沈星远小声叫了一声:“顾承辉?”
顾承辉笑着说:“你醒了。”
他应该不太高兴,因为又是标准的笑容。
这不是被兔子穿了,是被ai穿了。
仔细想想,顾总确实有理由生气。
回去加班和手术是沈星远主动向院领导提的,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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